(内含多对cp:魏白,些许双北)
(私设:鬼魏是姐弟)
1
魏管家和白邮差是在舞会上认识的。
听着高级,说来可笑。
那次是个凛冽的严寒,白邮差依稀记得那个面包的香气有多浓,具体怎么混进去倒是记不大清楚。
但他倒是记得魏管家和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不好意思,您能出示一下请柬吗?”
“不能。”
开什么玩笑,我又不是宾客。
对方大概也不曾想过他会拒绝,愣了半响才懂得张了张嘴,不曾说出半个字又被男女主人喊了过去。
白邮差继续吃得的风生水起。
装模做样我可是专业的。
绕了一圈又一圈,场地大得根本没人会关注一个陌生人。应该说,可能每个人之间都是陌生的。
这是白邮差用了五个名字介绍自己后的出来的结论。
欢声笑语,歌舞重复而老套,白邮差走远了些看,只觉出无趣的观感。肚子既然填饱了,那也就没有了逗留的必要。
插着兜走出了庄园,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冷得打颤,白邮差缩了下肩膀后又径自没入了海克利尔的夜。
第二次回去庄园的时候仅仅是舞会的第二天。
“不好意思,这份信件需要公爵本人的签名才能交给他。”
一番假话说得真诚,白邮差快点都要信了自己的鬼话。
对方依然是那位魏管家,白邮差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里闪过疑虑,又应了自己一声“稍等”后走上了楼梯。
白邮差闪身躲进了房间匆匆拿回自己昨天遗下的袋子,把它放在庄园大门后的雪地。
“公爵让你进去书房。”
一番流程下来后,白邮差临走前不忘拿走那个放在门后的邮差袋子。
搞定。
白邮差以为一切都挺顺利的,直到回到马尔伯勒小镇的家中才发现袋子里多出了一封给自己的信。
“挺聪明的嘛,小骗子。”
他只记得自己当时不气也不恼,只笑觉那人也不是看上去的单纯而老实。
“好像还挺有意思。”
后来还有一次,是在小镇的市集看到他的。
那管家抱着个极大的纸袋,里头塞满了吃食,看着甚至还有一丝狼狈。白邮差忽然想逗逗他,朝一旁的店铺借了点墨和纸片,写好后找了个小孩把纸片悄悄塞进纸袋里。
不出三天,白邮差发现一封寄给自己的信。
“下次舞会的请柬。”
白邮差有些出乎意料,但送上门的大餐,不要白不要。
就在相隔两天的晚上,白邮差终于再次看见那个魏管家。
“你好这位先生,能出示一下请柬吗?”
“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?”
“为什么知道我是小骗子?”
魏管家笑得一脸和善,笑着应答。
“因为我是小胖子。”
白邮差闻言一惊,差那么一点就把红酒溅到魏管家的白衬衫上。
“怪不得。”
白邮差之后仍是游走于交错复杂的人群里,这回的舞会竟是变得生动起来。
舞会结束在钟声响起的那刹,宾客鱼贯而出。白邮差慢悠悠的走,魏管家跟在了后头。
“我住楼下拐角处。”
魏管家脚步,忙活于为六百多个客人安排路线。白邮差则是走到了楼下,走入了那个所谓的住处。
白邮差东翻翻西翻翻,终是找到了魏管家的旧照片。
“在干嘛?”
“确认你的身份。”
白邮差抬头轻笑。
“毕竟你现在完全不像当年那样了。”
“差不多吧,老样子。”魏管家递出一瓶红酒。
“哪翻的?”
“拿的,不是偷。”魏管家倒出了两杯红酒,给白邮差递了一杯。
“公爵和夫人不管?”
“夫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,一瓶小酒,她才懒得管。”
魏管家坐到了床沿,翻出了领养书。
“喏。”
“你可还真够运啊。”
“也就混个管家,我姐怕我抢钱,改了老公爵遗嘱。真够运的是那位入赘的甄公爵。”
两人对视了良久,白邮差才想起补一句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都说旧爱相逢不是仍有旧情就是仍有旧仇,白邮差觉得自己只能算是卡在两者中间。
那种可笑的又爱又恨。
偏偏这种情绪一旦打翻后就会缠着自己一辈子,非得让自己不得安生,什么忘掉一切都只是用来骗人的鬼话。
不过想来魏管家对自己也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情绪。
这是白邮差在清晨醒来后得出的结论。
“我先走了,今天还得上班。”
“这么早?”
“你这床睡得我不舒服。”
白邮差扣着衬衫扣子,应答着魏管家,忽然低笑。
“你这人也是,一样。”
“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人总是在清醒时才会觉得累,不是吗。”
白邮差穿上鞋子,站在门前回头喊了声。
“我走了。”
“我送你?”
“不用了。”
白邮差关门前压着嗓子补充了一句。
“反正还有机会。”
2
事实证明机会的确有。
而且还不止一次。
“这些有钱人可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啊,他们的人生是只剩舞会了吗?”
白邮差看着房间的天花发呆。
“谁知道呢,我只知道每次舞会我都快累惨了。”
“......我不累?”
“我是说每次舞会都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好吗?”
魏管家侧身看他。
“你要是太累可以不来啊。”
“切。”
白邮差闭起了眼。
“不来白不来,太亏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赚了没?”
魏管家伸手替他顺了顺散乱的头发,语气里布满了笑。
见白邮差不应答,魏管家凑近了些,在他嘴边轻啄了一口。
“现在赚了没?”
“......现在你赚了。”
又是一个急促而绵长的吻,清晨的庄园里开出了更盛的玫瑰。
3
怀表上的指针和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,日子也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。白邮差以为他和魏管家的一辈子也就会这么过去了。
直到那一天。
“舞会的时候怎么没来。”
魏管家把手里的一叠信反复来回地数,语气漫不经心,那叠信却是被他捏出了痕迹。
“被人缠上了。”
“谁?”
“再上一次舞会,一女的。不知听了什么传言,以为我是老公爵的私生子,还跟我约下一次舞会见,我还敢来吗?”
白邮差一口气说完,轻勾起唇。
“你吃醋了。”
“看来是舞会把你养得太好了,都快被人抢走了。”
魏管家抬头也扯出笑容。
“信件收全了,辛苦邮差先生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,我的荣幸。”
4
如是般又过了三个月,信件仍在,邮差却是换了个人。
“请问白邮差呢?”
“他辞职了,昨天刚辞的。”
“......谢谢。”
白邮差像颗流星般在魏管家的生命了添上了一道不重不轻的痕迹,但又瞬间没入寂静的黑夜里,让人再也找不到,但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又会忽然出现。
“我和公爵要出一趟门,你留下吧。”
“不需要我跟着?”
“我怕你跟了,这辈子都后悔。”
魏管家不解,但还是隐隐感到不安。
后来他终于理解了鬼夫人的说辞。
“为什么?”
魏管家在教堂的休息室找到了白邮差,白邮差别开了脸。
“不为什么。”
“你就没有要解释的?”
“我只说一句。”
白邮差缓缓站起了身。
“我,永远都是个骗子。”
5
蓉大小姐和白邮差的婚事在海克利尔传得沸沸扬扬,魏管家自打那天起也就跟着沸扬的消息丢了魂。鬼夫人嫌他没用又碍事,找了个理由把他辞退了,他自知这个姐姐本就不喜欢他,也只点点头便接受了,离开了庄园。
他去了白邮差以往住在马尔伯勒的那个小房子,用鬼夫人给的钱付了一年的租金。房东乐得连忙献起了殷勤,但魏管家直摇头,只让他别换了里头的东西就行。
魏管家开始像个游魂般过日子,有时睡到了大半夜便会惊醒,一转身才想起白邮差已不再躺在自己的身侧,每一寸肌肤留下的痕迹都只化作了往事。
枕头被泪打湿了些,魏管家坐直了身子,扭开旁边的台灯把枕头套拆了出来,一张纸条却是从枕头内的棉花里露出了一角。
魏管家抽出了纸条,上面只有一行字。
【若一切顺利,四月十二号,马尔伯勒往东一百里的墓园见面吧】
魏管家翻到了字条后面。
【给:小胖子】
6
1921年,M城的甄公爵和O城的贾公爵发生内战,贾公爵领兵攻陷M城中心的海克利尔镇,甄公爵一家以及其余贵族均被软禁。
“听说他们都被杀了。”
“谁知道呢?不管了,先管好自己吧?”
海克利尔内流言四起,魏管家一夜无眠。
四月十一日,贾公爵公开对被软禁的一干人等实行死刑。
魏管家呆在了家里,身旁是一个行李箱,屋内一切都已收拾干净。
四月十二日,被施以死刑者均被下葬至城郊的墓园。
自打那天起,世界上就少了一个M城,两个公爵。
以及一个住于马尔伯勒镇内一所小房子里的魏管家。
7
“我来看你了。”
魏管家先朝着墓碑上的鬼夫人默哀,再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家庭照,放在了鬼夫人的墓前,将它燃烧殆尽。
“姐,谢谢你,救了我一命。”
“愿你在天堂安好。”
魏管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,拿起行李箱,走远了些,停在了另一个墓的跟前。
他从胸前的口袋翻出了纸条,朝着墓碑晃了晃。
“我来看你了,你在哪呢?”
墓前的土壤被沾湿了几滴,魏管家单膝跪在了地上,拿袖子擦去了泪。
“好吧,不打扰你睡觉了。”
他在那泥地里挖出一个小小的坑,将一枚戒指放了进去。
“送你的,希望你喜欢这个款式,我挑了好久。”
“我要搬走了,以后每年的四月十二日,我都会在这儿。”
“你答应过我的,你肯定会出现的。”
“今年你骗了我,你没有出现。下次见到你了,你可是要被惩罚的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呢。”
魏管家在墓碑上轻吻了一下,站直了身子后,划了一个十字。
“那么……”
“来晚了些而已,我想应该不用挨罚吧?”
魏管家一惊,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。
只见得白邮差一身黑衣,正冲着他笑。”
“小白—————”
魏管家的泪流得更汹涌,他张开了双臂环住了白邮差。
“看来我还真是个不及格的骗子。”
白邮差回抱着他,轻拍了几下他的背部。
“我骗人还是骗得不够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,剩余半句玩笑话沉沦在吻中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两人松开对方后都一阵咳嗽,继而相视一笑。
“还罚吗?”
“罚。”
“罚什么?”
魏管家闻言,在墓前取出了戒指。
“那就罚你被我圈着一辈子。”
“这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“那我付你一辈子的光阴。”
魏管家抓起他的手。
“够吗?”
“够了。”
戒指不大不小,刚好能套牢白邮差的无名指。
8
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两人的影子。
“那我们以后去哪?”
“去哪都好,不当邮差了,不好当。”
“那你不如当个骑士吧?你小时候不就想当骑士吗?”
“那你小时候还想当猎人呢。”
“那我们就找个小镇住下来。我当我的魏猎人,你当你的白骑士。”
魏猎人举起了两人十指紧扣的手。
“然后罚你的一辈子,付我的一生。”
“好。”
End。
番外一:
1921年,3月
“你有多爱我弟弟?”
“他有多爱我,我就多爱他。”
“那么作为他的姐姐,我希望你能完成我的给你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任务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这跟他的性命有关。”
鬼夫人递给白邮差一份协议书。
“O国企图攻打我们,蓉大小姐和他们有勾结。我知道她很喜欢你。”
“一定要这样?”
“不是这样的话,我敢肯定,魏他百分之百会随着我们家族丢了性命。”
鬼夫人看着他。
“所以,拜托你了,可以吗?”
“可以。”
白邮差接过了协议书。
“为了他。”
番外二:
魏猎人和白骑士住在了一个名为杜斯特瓦德的村庄里。
这天魏猎人到村里的酒馆喝酒,撒老板无比热情地招待他。
“小伙子,有女朋友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理想型啊?想找个什么样的?包我身上。”
白骑士此时恰恰走了进来,坐到了魏猎人的身侧的吧台椅子。
“我呀……我想找个聪明的,好看的,最好还有颗泪痣。”
魏猎人指了指白骑士。
“他也没有女朋友呢。老板要不你也问问他?”
白骑士白了他一眼,撒老板直冲他笑。
“你呢?想找个什么样的?”
“我呀……”
白骑士瞥了一眼魏猎人。
“我先找个看着挺笨挺老实,其实有点小聪明的,最好还有梨涡。”
“我们村里有这样的女生吗……”
一旁的何保安扑哧笑了一声,惹得撒老板直皱眉。
“笑什么?你能找着这样的女生吗?”
“我笑你笨。哎呀別碍着人家小两口推杯换盏了,快快快,那边还有一桌客人。”
“慢着,好像我才是老板吧?”
“嗯———?”
“好好好,我去我去。”
魏猎人和白骑士直愣了几秒,回过神来才懂得相视一笑。
“干杯。”
“干杯。”
The real ending。